汤姆.索亚历险记

湯姆.索亞歷險記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现在再回过头来说说汤姆和贝基参加野餐的情况。他们跟伙伴们一起穿行在黑暗的通道里,游览那些熟悉的洞中奇观——人们给它们起了些过于夸张的名子,诸如什么“客厅”、“大教堂”、“阿拉丁宫殿”等等。在这之后,他们开始玩捉迷藏游戏,玩得极其投入,一直玩到都有点厌烦了为止;然后他俩高举蜡烛,顺着一条弯曲的小路往前逛,边走边念着用蜡烛烟油刻写在石壁上面的名字、年月、通讯地址和格言之类的东西。他俩仍然边走边谈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另一个山洞。这里的墙上没有刻写字迹。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面,他俩熏上自己名字后继续往前走去。不久,他们来到一个地方,那里有股溪流从突出的岩层上流下来,水里有石灰石沉渣,经年累月形成了瀑布一般的景观。它四周好像嵌着边,起伏不平,水中的石头晶莹闪亮,永不消失。汤姆挤到后边,好让贝基借着他的灯光看个够。他发现后面狭缝中有条陡峭的天然台阶,汤姆一下心血来潮,要去继续探险。

   現在再回過頭來說說湯姆和貝基參加野餐的情況。他們跟夥伴們一起穿行在黑暗的通道里,遊覽那些熟悉的洞中奇觀——人們給它們起了些過于誇張的名子,諸如什麼“客廳”、“大教堂”、“阿拉丁宮殿”等等。在這之後,他們開始玩捉迷藏遊戲,玩得極其投入,一直玩到都有點厭煩了為止;然後他倆高舉蠟燭,順着一條彎曲的小路往前逛,邊走邊唸著用蠟燭煙油刻寫在石壁上面的名字、年月、通訊地址和格言之類的東西。他倆仍然邊走邊談着,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另一個山洞。這裡的牆上沒有刻寫字跡。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面,他倆熏上自己名字後繼續往前走去。不久,他們來到一個地方,那裡有股溪流從突出的岩層上流下來,水裡有石灰石沉渣,經年累月形成了瀑布一般的景觀。它四周好像嵌着邊,起伏不平,水中的石頭晶瑩閃亮,永不消失。湯姆擠到後邊,好讓貝基藉著他的燈光看個夠。他發現後面狹縫中有條陡峭的天然台階,湯姆一下心血來潮,要去繼續探險。

   贝基听他的,于是俩人熏了个记号,作为以后引路标志,就开始了探险。他俩一时这边走,一时那边走,就这样蜿蜒着进了以前没有人到过的洞中最深处,作了个记号后,又沿着叉道走下去以便出去后有新鲜事儿好跟人说。在一处,他们发现一个宽敞的石窟,上面垂下来一些人腿大小的钟乳石,他们在里面转了一圈,惊叹不已,然后从其中的一个出口离开了。不久他们就到了一个美妙的泉水旁,水底下石头形似雪花状玲珑剔透,泉水位于石窟中间,四周石壁全由形状奇特的柱子撑着,这些石柱是大钟乳石和大石笋相连而构成的,是千万年来水滴不息的结果。石窟上聚集着成群结队的蝙蝠,每一群都有上千上万只。灯光一照,数以千计的蝙蝠飞下来,尖叫着向蜡烛猛扑过去。汤姆知道它们的习惯和危险性,他拉着她钻到最近的一个通道里。这一招做得真好,因为贝基往外走时,手里的蜡烛正巧被一只蝙蝠给扑灭了。蝙蝠把他俩追出老远的一段距离。两个逃亡者只要看到通道就往里钻,最后终于摆脱了险境,把它们抛在后面。不久汤姆发现了地下湖,它渐渐地伸展,最后消失在黑暗中,他打算沿着岸去探个究竟,可转而一想还是坐下来先歇一会为妙。这时,平生第一次两个孩子感到这寂静的山洞里好像有冰冷的魔掌攫取了他俩的灵魂。贝基说:

   貝基聽他的,於是倆人熏了個記號,作為以後引路標誌,就開始了探險。他倆一時這邊走,一時那邊走,就這樣蜿蜒着進了以前沒有人到過的洞中最深處,作了個記號後,又沿著叉道走下去以便出去後有新鮮事兒好跟人說。在一處,他們發現一個寬敞的石窟,上面垂下來一些人腿大小的鐘乳石,他們在裡面轉了一圈,驚嘆不已,然後從其中的一個出口離開了。不久他們就到了一個美妙的泉水旁,水底下石頭形似雪花狀玲瓏剔透,泉水位於石窟中間,四周石壁全由形狀奇特的柱子撐着,這些石砫是大鐘乳石和大石筍相連而構成的,是千萬年來水滴不息的結果。石窟上聚集着成群結隊的蝙蝠,每一群都有上千上萬隻。燈光一照,數以千計的蝙蝠飛下來,尖叫着向蠟燭猛撲過去。湯姆知道它們的習慣和危險性,他拉著她鑽到最近的一個通道里。這一招做得真好,因為貝基往外走時,手裡的蠟燭正巧被一隻蝙蝠給撲滅了。蝙蝠把他倆追出老遠的一段距離。兩個逃亡者只要看到通道就往裡鑽,最後終於擺脫了險境,把它們拋在後面。不久湯姆發現了地下湖,它漸漸地伸展,最後消失在黑暗中,他打算沿著岸去探個究竟,可轉而一想還是坐下來先歇一會為妙。這時,平生第一次兩個孩子感到這寂靜的山洞裡好像有冰冷的魔掌攫取了他倆的靈魂。貝基說:

   “对了,我倒没留意。不过好像很长时间都没听到别的同伴的声音了。”

   “對了,我倒沒留意。不過好像很長時間都沒聽到別的同伴的聲音了。”

   “想想看,贝基,我们现在离他们很远,钻到洞下面来了。我也不知道向北还是向南、向东或是什么方向跑了多远,我们在这个地方听不见他们。”

   “想想看,貝基,我們現在離他們很遠,鑽到洞下面來了。我也不知道向北還是向南、向東或是什麼方向跑了多遠,我們在這個地方聽不見他們。”

   贝基开始担心起来。

   貝基開始擔心起來。

   “我不知道我们呆在这里有多久了,汤姆,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不知道我們獃在這裡有多久了,湯姆,我們還是回去吧!”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也许还是回去的好。”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也許還是回去的好。”

   “你认识路,汤姆?这里弯弯曲曲,乱七八糟。”

   “你認識路,湯姆?這裡彎彎曲曲,亂七八糟。”

   “我想我能认识路——可是那些蝙蝠很讨厌。要是它们把我俩的蜡烛扑灭,那就更糟了。我们不妨从别的路走,避开那个地方。”

   “我想我能認識路——可是那些蝙蝠很討厭。要是它們把我倆的蠟燭撲滅,那就更糟了。我們不妨從別的路走,避開那個地方。”

   “行是行,不过但愿别再迷了路。真是要命!”小姑娘一想到前途未卜,不禁打了个寒颤。

   “行是行,不過但願別再迷了路。真是要命!”小姑娘一想到前途未卜,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们钻进一条长廊,不声不响地走了老远,边走边看新出口,看看跟进来时的是否一样。可是没一个出口是原来的。汤姆每次认真查看新洞口,贝基就望着他的脸看是否有希望的表情,汤姆则愉快地说:

   他們鑽進一條長廊,不聲不響地走了老遠,邊走邊看新出口,看看跟進來時的是否一樣。可是沒一個出口是原來的。湯姆每次認真查看新洞口,貝基就望着他的臉看是否有希望的表情,湯姆則愉快地說:

   “噢,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是的,不过我们会找到出口。”

   “噢,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是的,不過我們會找到出口。”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汤姆感到希望越来越渺茫,随后他干脆见到出口就钻,拼命希望能找到来时的那个出口,嘴上仍说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情却十分沉重,连说出来的话都失去了响声,听上去好像是“没救了!”贝基极度痛苦地紧跟在汤姆身旁,竭力想止住眼泪,可是眼泪还是流出来。她终于说: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使湯姆感到希望越來越渺茫,隨後他乾脆見到出口就鑽,拚命希望能找到來時的那個出口,嘴上仍說著“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情卻十分沉重,連說出來的話都失去了響聲,聽上去好像是“沒救了!”貝基極度痛苦地緊跟在湯姆身旁,竭力想止住眼淚,可是眼淚還是流出來。她終於說:

   “对了,汤姆,别管那些蝙蝠吧,还回到那条路上去!看样子,我们越走越不对劲。”

   “對了,湯姆,別管那些蝙蝠吧,還回到那條路上去!看樣子,我們越走越不對勁。”

   汤姆停住脚步。 “听!”他说。

   湯姆停住腳步。 “聽!”他說。

   周围万籁俱寂,静得连他们的喘息声都能听见,汤姆放开喉咙大叫。叫声回荡在通道里,渐渐远去,直至最后隐约听上去像是阵阵笑声一样消失在通道深处。

   周圍萬籟俱寂,靜得連他們的喘息聲都能聽見,湯姆放開喉嚨大叫。叫聲迴蕩在通道里,漸漸遠去,直至最後隱約聽上去像是陣陣笑聲一樣消失在通道深處。

   “喂,汤姆,别喊了,听起来怪吓人的。”贝基说。

   “喂,湯姆,別喊了,聽起來怪嚇人的。”貝基說。

   “是吓人,但我最好还是喊,贝基,说不准他们能听见我们。”说完他又大喊起来。

   “是嚇人,但我最好還是喊,貝基,說不准他們能聽見我們。”說完他又大喊起來。

   “说不准”三个字比那阵阵笑声更可怕,它表明希望正在消失,两个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可什么也没听见。汤姆立即按原路返回,步伐很快。可没多久,他表现出举棋不定的样子。贝基感到十分害怕,汤姆居然连往回走的路也找不着了。

   “說不准”三個字比那陣陣笑聲更可怕,它表明希望正在消失,兩個孩子靜靜地站在那裡聽著,可什麼也沒聽見。湯姆立即按原路返回,步伐很快。可沒多久,他表現出舉棋不定的樣子。貝基感到十分害怕,湯姆居然連往回走的路也找不着了。

   “喂,汤姆,你怎么什么记号也没做!”

   “喂,湯姆,你怎麼什麼記號也沒做!”

   “贝基,我真笨!一个大笨蛋!我根本没想到还会顺原路返回!是的,我们现在迷路了。真是糟糕透顶。”

   “貝基,我真笨!一個大笨蛋!我根本沒想到還會順原路返回!是的,我們現在迷路了。真是糟糕透頂。”

   “汤姆,汤姆,我们迷了路!找不着路了!永远也走不出这个鬼地方了!真是的,我们当时干吗不和别的伙伴一起走呢!”

   “湯姆,湯姆,我們迷了路!找不着路了!永遠也走不出這個鬼地方了!真是的,我們當時幹嗎不和別的夥伴一起走呢!”

   说完,她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哭起来,这下子吓坏了汤姆,他以为她快要死了,要不然就是要发疯了。他坐在她旁边搂着她。她紧紧地挨着汤姆,脸贴在他怀里,一古脑地诉说她的恐惧,连后悔都来不及了,这声音传到远处变成了嘲笑,回荡在通道里。汤姆求她再打起精神来,可她说不能。于是汤姆开始了自责,骂自己不该把她弄到这种不幸的地步。这一骂倒有了好效果。她表示要努力抱定希望,只要汤姆不再说这种话,她愿意跟汤姆一起闯关,因为要说谁有错的话,她自己也不例外。

   說完,她一下子癱在地上,大哭起來,這下子嚇壞了湯姆,他以為她快要死了,要不然就是要發瘋了。他坐在她旁邊摟着她。她緊緊地挨着湯姆,臉貼在他懷裡,一古腦地訴說她的恐懼,連後悔都來不及了,這聲音傳到遠處變成了嘲笑,迴蕩在通道里。湯姆求她再打起精神來,可她說不能。於是湯姆開始了自責,罵自己不該把她弄到這種不幸的地步。這一罵倒有了好效果。她表示要努力抱定希望,只要湯姆不再說這種話,她願意跟湯姆一起闖關,因為要說誰有錯的話,她自己也不例外。

   这样他俩又开始往前走,漫无目标地胡乱走——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往前走,不断地往前走。不久,希望又开始复苏——它没有什么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希望的源泉还没有因时间和失败而消失时,它自然而然地要复苏。

   這樣他倆又開始往前走,漫無目標地胡亂走——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往前走,不斷地往前走。不久,希望又開始復甦——它沒有什麼理由,很簡單,只是因為希望的源泉還沒有因時間和失敗而消失時,它自然而然地要復甦。

   过了一会工夫,汤姆把贝基的蜡烛拿来吹灭,这种节约意味深长,言辞是多余的,不用多解释,贝基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的希望又破灭了。她知道汤姆口袋里还有一根整蜡烛和几个蜡烛头——但他必须节约着用。

   過了一會工夫,湯姆把貝基的蠟燭拿來吹滅,這種節約意味深長,言辭是多餘的,不用多解釋,貝基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她的希望又破滅了。她知道湯姆口袋裏還有一根整蠟燭和幾個蠟燭頭——但他必須節約着用。

   又过了一会,疲乏开始袭上心头,可两个孩子尽力想置之不理,因为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他们连想坐下来休息一下都不敢想。只要往前走,往一个方向或者无论是往哪边走都算是前进,有可能会有结果;但千万不能坐下来,否则等于坐以待毙,好让死神降临得快些。

   又過了一會,疲乏開始襲上心頭,可兩個孩子儘力想置之不理,因為現在時間就是生命。他們連想坐下來休息一下都不敢想。只要往前走,往一個方向或者無論是往哪邊走都算是前進,有可能會有結果;但千萬不能坐下來,否則等於坐以待斃,好讓死神降臨得快些。

   到后来,贝基柔弱的四肢再也支撑不住,她一步也走不动了。她坐在地上,汤姆也坐下来陪她休息。两人谈到家、那里的朋友、家里舒服的床铺,尤其是那灯光!贝基哭起来,汤姆想另换话题来安慰她,可是她已不止一次听到他这样鼓励,现在这些鼓励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挖苦她。贝基实在疲乏极了,她昏昏欲睡,汤姆见此很高兴,他坐在那里盯着她看,只见她在甜蜜的睡梦中脸上的表情逐渐由绷紧状态变得舒展了,笑容也慢慢地露出来。那平静的脸庞给汤姆的心灵也带来了些慰籍。于是,他的心思转到了过去的时光和梦一般的回忆上去了,他陷入沉思时,贝基在一阵爽快的微笑中醒来,可是笑容突然中止,接着就是一阵呻吟声。

   到後來,貝基柔弱的四肢再也支撐不住,她一步也走不動了。她坐在地上,湯姆也坐下來陪她休息。兩人談到家、那裡的朋友、家裡舒服的床鋪,尤其是那燈光!貝基哭起來,湯姆想另換話題來安慰她,可是她已不止一次聽到他這樣鼓勵,現在這些鼓勵的話聽起來倒像是在挖苦她。貝基實在疲乏極了,她昏昏欲睡,湯姆見此很高興,他坐在那裡盯着她看,只見她在甜蜜的睡夢中臉上的表情逐漸由繃緊狀態變得舒展了,笑容也慢慢地露出來。那平靜的臉龐給湯姆的心靈也帶來了些慰籍。於是,他的心思轉到了過去的時光和夢一般的回憶上去了,他陷入沉思時,貝基在一陣爽快的微笑中醒來,可是笑容突然中止,接着就是一陣呻吟聲。

   “唉,我怎么睡着了呢!要是一觉睡过去那该有多好啊!不!不!汤姆,我不是这么想的!不要这样看!我不说了。”

   “唉,我怎麼睡着了呢!要是一覺睡過去那該有多好啊!不!不!湯姆,我不是這麼想的!不要這樣看!我不說了。”

   “贝基,你睡了一觉,这很好;你会觉得休息好了,我们会找到出去的路。”

   “貝基,你睡了一覺,這很好;你會覺得休息好了,我們會找到出去的路。”

   “我们可以试试,汤姆。可我在梦中见到了一个美丽的国家,我想我们正是在去那儿的路上。”

   “我們可以試試,湯姆。可我在夢中見到了一個美麗的國家,我想我們正是在去那兒的路上。”

   “不一定,不一定。贝基,打起精神来!我们再去试它一试。”

   “不一定,不一定。貝基,打起精神來!我們再去試它一試。”

   他们站起身,手拉着手向前走去,可心里无数。他俩想合计出呆在洞里有多久了,可是他们只知道好像是过了许多天,有好几个星期,可是这不可能,因为蜡烛还没有用光。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说不准在洞里到底呆了多久——汤姆说他们必须轻轻地走路,听听哪儿有滴水声——他们必须找到泉水处。不久他俩果真发现了一处泉水,汤姆又说这回该休息休息了。两人累得够呛,可是贝基却说她还能再走一会。汤姆不同意,这让贝基大吃一惊,不能理解。他们坐下来,汤姆用粘土把蜡烛粘在前面的石壁上。两人各想各的心思,谁也没说一句话。过了一段时间,还是贝基先开了口:

   他們站起身,手拉著手向前走去,可心裡無數。他倆想合計出獃在洞裡有多久了,可是他們只知道好像是過了許多天,有好幾個星期,可是這不可能,因為蠟燭還沒有用光。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說不准在洞裡到底獃了多久——湯姆說他們必須輕輕地走路,聽聽哪兒有滴水聲——他們必須找到泉水處。不久他倆果真發現了一處泉水,湯姆又說這回該休息休息了。兩人累得夠嗆,可是貝基卻說她還能再走一會。湯姆不同意,這讓貝基大吃一驚,不能理解。他們坐下來,湯姆用粘土把蠟燭粘在前面的石壁上。兩人各想各的心思,誰也沒說一句話。過了一段時間,還是貝基先開了口:

   “汤姆,我很饿!”

   “湯姆,我很餓!”

   汤姆从口袋里掏出点什么东西。

   湯姆從口袋裏掏出點什麼東西。

   “还记得这个吗?”他问贝基。

   “還記得這個嗎?”他問貝基。

   她差点笑起来。

   她差點笑起來。

   “是我俩的结婚喜糕啊,汤姆。”

   “是我倆的結婚喜糕啊,湯姆。”

   “对了,现在就剩下这点东西了,它要是有方桶那么大就好了。”

   “對了,現在就剩下這點東西了,它要是有方桶那麼大就好了。”

   “这还是我野餐时留下的,做个想头,汤姆,大人们的结婚喜糕不也是这样的吗?——不过这将是我俩的——”

   “這還是我野餐時留下的,做個想頭,湯姆,大人們的結婚喜糕不也是這樣的嗎?——不過這將是我倆的——”

   她话只说了半截,汤姆就动手分喜糕。贝基大口大口地吃着,汤姆自己却一点一点、地尝着他那份。最后,他俩又饱饱地喝了一通凉水,结束了这顿“宴席”。这时贝基又开始建议继续往前走。汤姆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

   她話只說了半截,湯姆就動手分喜糕。貝基大口大口地吃着,湯姆自己卻一點一點、地嘗着他那份。最後,他倆又飽飽地喝了一通涼水,結束了這頓“宴席”。這時貝基又開始建議繼續往前走。湯姆先沉默了一會,然後說:

   “贝基,如果我告诉你,你受得了吗?”

   “貝基,如果我告訴你,你受得了嗎?”

   贝基的脸色发白,可她觉得她能受得了。

   貝基的臉色發白,可她覺得她能受得了。

   “是这样的,贝基,我们得呆在这里,这里有水喝,我们的蜡烛也只有这么一小截了!”

   “是這樣的,貝基,我們得獃在這裡,這裡有水喝,我們的蠟燭也只有這麼一小截了!”

   贝基放声大哭,汤姆尽全力来安慰她,可是一点用也没有。最后贝基说:

   貝基放聲大哭,湯姆盡全力來安慰她,可是一點用也沒有。最後貝基說:

   “汤姆!”

   “湯姆!”

   “我在这里,贝基,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在這裡,貝基,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们会想我俩,找我们的!”

   “他們會想我倆,找我們的!”

   “说得对,他们会的,一定会的!”

   “說得對,他們會的,一定會的!”

   “说不定,现在正在找呢,汤姆。”

   “說不定,現在正在找呢,湯姆。”

   “当然喽,我想他们也许正在找,我希望如此。”

   “當然嘍,我想他們也許正在找,我希望如此。”

   “汤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我们丢了?”

   “湯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發現我們丟了?”

   “大概是上船回去时吧。”

   “大概是上船回去時吧。”

   “汤姆,那可是天要黑的时候,他们会注意到我们没回去吗?”

   “湯姆,那可是天要黑的時候,他們會注意到我們沒回去嗎?”

   “这,我就说不准了,不过他们一到家,你妈妈见不着你,一定会想你的。”

   “這,我就說不准了,不過他們一到家,你媽媽見不着你,一定會想你的。”

   贝基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汤姆这才意识到他犯了个大错误。贝基说好那天晚上不回家。两个孩子沉默不语,各自思忖着,突然一阵悲痛袭上贝基心头,汤姆发现,他想的事情和她的一样——那就是星期天撒切尔夫人发现贝基不在哈帕夫人家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貝基的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湯姆這才意識到他犯了個大錯誤。貝基說好那天晚上不回家。兩個孩子沉默不語,各自思忖着,突然一陣悲痛襲上貝基心頭,湯姆發現,他想的事情和她的一樣——那就是星期天撒切爾夫人發現貝基不在哈帕夫人家時,已經是中午時分。

   孩子们眼睛盯着那截小蜡烛头,看着它一点一点、无情地烧掉,最后剩下半英寸长的烛心,那软弱的烛光忽高忽低,顺着细长的烟柱往上爬,爬到顶部徘徊了一会,接着恐怖的黑暗完全笼罩了一切。

   孩子們眼睛盯着那截小蠟燭頭,看著它一點一點、無情地燒掉,最後剩下半英吋長的燭心,那軟弱的燭光忽高忽低,順着細長的煙柱往上爬,爬到頂部徘徊了一會,接着恐怖的黑暗完全籠罩了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贝基才慢慢意识到她趴在汤姆怀里哭。他俩只知道好像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后,两人从昏睡中醒来,再度一筹莫展。汤姆说现在可能是星期天,要么就是星期一。他尽力想让贝基说话,可是她十分悲伤,所有的希望全都泡了汤。汤姆说他们老早就走失了,毫无疑问,人们正在找他俩,他要叫喊,有许多人听见会来的。他叫了几声,可是黑暗中,回声听起来十分可怕,他只好停下来,不再叫喊。

   也不知過了多久,貝基才慢慢意識到她趴在湯姆懷裡哭。他倆只知道好像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後,兩人從昏睡中醒來,再度一籌莫展。湯姆說現在可能是星期天,要麼就是星期一。他儘力想讓貝基說話,可是她十分悲傷,所有的希望全都泡了湯。湯姆說他們老早就走失了,毫無疑問,人們正在找他倆,他要叫喊,有許多人聽見會來的。他叫了幾聲,可是黑暗中,回聲聽起來十分可怕,他只好停下來,不再叫喊。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现在饥饿又开始折磨这两个小家伙。汤姆拿出从他那份中留出来的一小块喜糕分给贝基吃,可是他们越吃越觉得饿得慌。那块小的可怜的喜糕反而激起了他们的食欲。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現在饑餓又開始折磨這兩個小傢伙。湯姆拿出從他那份中留出來的一小塊喜糕分給貝基吃,可是他們越吃越覺得餓得慌。那塊小的可憐的喜糕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食慾。

   过了一会,汤姆说:

   過了一會,湯姆說:

   “嘘,你听见了吗?”

   “噓,你聽見了嗎?”

   两人屏住呼吸静心听着,远处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喊叫声。汤姆立即搭上腔,拉着贝基的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进入通道里。他马上又听了听,声音又传过来,这次明显地近了。

   兩人屏住呼吸靜心聽著,遠處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喊叫聲。湯姆立即搭上腔,拉著貝基的手,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着進入通道里。他馬上又聽了聽,聲音又傳過來,這次明顯地近了。

   “是他们!”汤姆说,“他们来了!快来贝基——我们现在有救了!”

   “是他們!”湯姆說,“他們來了!快來貝基——我們現在有救了!”

   两个被困在山洞里的“囚犯”高兴得几乎发狂。不过他俩走得很慢,因为脚下不时会碰到坑坑洼洼,必须小心点才行。说着说着,他们就碰到一个坑洼。他俩停下脚步。那坑大约有三英尺深,也许是一百英尺——不管怎么说是跨不过去的。汤姆趴在地上,尽量伸手去摸,可是根本摸不到坑底。他仍必须呆在这里,等待搜寻的人过来。他俩听着,很显然本来就很遥远的喊叫声,现在听起来更远了。一会工夫后,声音一点也听不到了。真是倒霉透顶!汤姆直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无济于事。他充满希望地和贝基谈着,可过了一段令人焦虑的时刻后,再也没有听见那远去的喊叫声。

   兩個被困在山洞裡的“囚犯”高興得几乎發狂。不過他倆走得很慢,因為腳下不時會碰到坑坑窪窪,必須小心點才行。說著說著,他們就碰到一個坑窪。他倆停下腳步。那坑大約有三英呎深,也許是一百英呎——不管怎麼說是跨不過去的。湯姆趴在地上,儘量伸手去摸,可是根本摸不到坑底。他仍必須獃在這裡,等待搜尋的人過來。他倆聽著,很顯然本來就很遙遠的喊叫聲,現在聽起來更遠了。一會工夫後,聲音一點也聽不到了。真是倒霉透頂!湯姆直喊得嗓子都啞了也無濟於事。他充滿希望地和貝基談着,可過了一段令人焦慮的時刻後,再也沒有聽見那遠去的喊叫聲。

   孩子们摸索着重新回到泉水旁。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令人乏味。他们又睡了一觉,等醒来后饥肠辘辘,痛苦不堪,汤姆坚信今天一定是星期二。

   孩子們摸索着重新回到泉水旁。時間慢慢地過去了,令人乏味。他們又睡了一覺,等醒來後饑腸轆轆,痛苦不堪,湯姆堅信今天一定是星期二。

   汤姆突然想出个主意。附近有许多叉路口,与其在这里闲等着急人,不如去闯几条碰碰运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风筝线,把它系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然后和贝基一起上了路。汤姆头里走,边走边放线。大约走出有二十步远,通道往下到了尽头。汤姆跪了下来,往下摸着,顺手摸到拐角处,他又使劲尽量往左边一点摸。这时,不到二十码的地方,有只手,拿着蜡烛,从石头后面出来了。汤姆大喝一声,那只手的主人——印第安·乔的身体立即露了出来。汤姆吓瘫了,他动弹不得。紧接着就见那西班牙人拔腿就跑,转眼就不见了,真是谢天谢地。汤姆在想乔没听出他是谁,否则会过来杀了他,以报他在法庭上作证之仇。山洞里的回音让人无法辨出谁是谁。毫无疑问这就是乔没能认出他的原因,汤姆这样合计着。汤姆被吓得浑身无力。他自言自语道,他要是还有气力回到泉水边,一定呆在那里,无论怎样,都不想再去冒险,碰上印第安·乔就完蛋了。他很谨慎,不想对贝基说出看到了什么。他讲他大喝一声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湯姆突然想出個主意。附近有許多叉路口,與其在這裡閒等着急人,不如去闖幾條碰碰運氣。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風箏綫,把它系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然後和貝基一起上了路。湯姆頭裡走,邊走邊放綫。大約走出有二十步遠,通道往下到了盡頭。湯姆跪了下來,往下摸着,順手摸到拐角處,他又使勁儘量往左邊一點摸。這時,不到二十碼的地方,有隻手,拿着蠟燭,從石頭後面出來了。湯姆大喝一聲,那隻手的主人——印第安·喬的身體立即露了出來。湯姆嚇癱了,他動彈不得。緊接着就見那西班牙人拔腿就跑,轉眼就不見了,真是謝天謝地。湯姆在想喬沒聽出他是誰,否則會過來殺了他,以報他在法庭上作證之仇。山洞裡的回音讓人無法辨出誰是誰。毫無疑問這就是喬沒能認出他的原因,湯姆這樣合計着。湯姆被嚇得渾身無力。他自言自語道,他要是還有氣力回到泉水邊,一定獃在那裡,無論怎樣,都不想再去冒險,碰上印第安·喬就完蛋了。他很謹慎,不想對貝基說出看到了什麼。他講他大喝一聲只是為了碰碰運氣。

   可是从长远的角度来说害怕是次要的,主要的问题是饥饿和疲乏。他俩在泉水旁又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乏味的夜晚,这给他俩带来了转机,孩子们醒来时,饥饿难忍。汤姆坚信日子到了星期三或是星期四,说不定是星期五、星期六都有可能,现在大伙们一定不再寻找他俩了,他提议重找一条出路。他现在觉得就是遇到印第安·乔和什么别的危险也不怕。问题是贝基虚弱得很。她陷入了麻木状态,唤不醒她的精神。她说她就原地呆着等待死亡——这不会太久。她对汤姆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他自己可以顺着风筝线去找出路,但要求他时不时地回来好和她说说话,她还让他保证在最后时刻来临时,一定要守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这样一直握下去。

   可是從長遠的角度來說害怕是次要的,主要的問題是饑餓和疲乏。他倆在泉水旁又度過了一個漫長而又乏味的夜晚,這給他倆帶來了轉機,孩子們醒來時,饑餓難忍。湯姆堅信日子到了星期三或是星期四,說不定是星期五、星期六都有可能,現在大夥們一定不再尋找他倆了,他提議重找一條出路。他現在覺得就是遇到印第安·喬和什麼別的危險也不怕。問題是貝基虛弱得很。她陷入了麻木狀態,喚不醒她的精神。她說她就原地獃着等待死亡——這不會太久。她對湯姆說,如果他願意的話他自己可以順着風箏綫去找出路,但要求他時不時地回來好和她說說話,她還讓他保證在最後時刻來臨時,一定要守在她身旁,握著她的手,這樣一直握下去。

   汤姆吻了她,嗓子里却有种哽噎的感觉,表面上还装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别人一定会找来救他俩出洞。然后他手里拿着风筝线爬进一个通道。饥饿令他沮丧,尤其是一想到死到临头更令他感到悲伤。

   湯姆吻了她,嗓子裡卻有種哽噎的感覺,表面上還裝出信心十足的樣子;別人一定會找來救他倆出洞。然後他手裡拿着風箏綫爬進一個通道。饑餓令他沮喪,尤其是一想到死到臨頭更令他感到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