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维尔的猎犬

巴斯克維爾的獵犬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设网

   設網

   “咱们终于就要抓住他了,”当我们一起走过沼地的时候,福尔摩斯这样说,“这家伙的神经可真够坚强的!当他发现他那阴谋已经错杀了人,面临着本应使人万分惊愕的情况的时候,他是多么地镇定啊。我曾在伦敦和你讲过,华生,现在我还要和你讲,咱们从来没遇见过比他更值得一斗的对手呢。”

   “咱們終於就要抓住他了,”當我們一起走過沼地的時候,福爾摩斯這樣說,“這傢伙的神經可真夠堅強的!當他發現他那陰謀已經錯殺了人,面臨着本應使人萬分驚愕的情況的時候,他是多麼地鎮定啊。我曾在倫敦和你講過,華生,現在我還要和你講,咱們從來沒遇見過比他更值得一斗的對手呢。”

   “我感到很遗憾,他竟看到了你。”

   “我感到很遺憾,他竟看到了你。”

   “我起初也这样感觉,可是这是毫无办法的事。”

   “我起初也這樣感覺,可是這是毫無辦法的事。”

   “现在他已知道了你在这里,你认为对于他的计划会发生什么影响呢?”

   “現在他已知道了你在這裡,你認為對於他的計劃會發生什麼影響呢?”

   “可能会使他变得更加谨慎,或许会使他马上采取不顾一切的手段。和大多数有点鬼聪明的罪犯一样,他可能会过分地相信了自己的小聪明,并且想象他已经完全把咱们骗过去了。”

   “可能會使他變得更加謹慎,或許會使他馬上採取不顧一切的手段。和大多數有點鬼聰明的罪犯一樣,他可能會過分地相信了自己的小聰明,並且想象他已經完全把咱們騙過去了。”

   “咱们为什么不马上逮捕他呢?”

   “咱們為什麼不馬上逮捕他呢?”

   “我亲爱的华生,你天生就是个急于采取行动的人,你的本能总是促使你想痛快淋漓地干点什么。咱们可以谈谈,假设咱们今晚把他逮捕了,可是这样做对咱们究竟有什么好处呢?对他不利的事,咱们什么也证明不了。这里边有魔鬼一样的狡猾手段,如果他是通过一个人来进行活动,咱们还可以找到些证据,可是如果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出这条大狗来,对于咱们想把绳子套在它主人脖子上的计划是毫无帮助的。”

   “我親愛的華生,你天生就是個急於採取行動的人,你的本能總是促使你想痛快淋漓地幹點什麼。咱們可以談談,假設咱們今晚把他逮捕了,可是這樣做對咱們究竟有什麼好處呢?對他不利的事,咱們什麼也證明不了。這裏邊有魔鬼一樣的狡猾手段,如果他是通過一個人來進行活動,咱們還可以找到些證據,可是如果咱們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出這條大狗來,對於咱們想把繩子套在它主人脖子上的計劃是毫無幫助的。”

   “咱们当然有证据啊。”

   “咱們當然有證據啊。”

   “连个影子也没有啊——咱们的证据只不过是些推测和猜想罢了。如果咱们所有的只是这样一段故事和这样的‘证据’,那咱们会被人家从法庭里给笑出来呢。”

   “連個影子也沒有啊——咱們的證據只不過是些推測和猜想罷了。如果咱們所有的只是這樣一段故事和這樣的‘證據’,那咱們會被人家從法庭裡給笑出來呢。”

   “查尔兹爵士的死不就是证据吗?”

   “查爾茲爵士的死不就是證據嗎?”

   “他死得身上毫无伤痕,虽然你和我都知道,他完全是被吓死的,而且咱们也知道是什么把他吓死的。可是咱们怎能使十二个陪审员也相信这一点呢。哪里有猎狗的踪迹,哪里有它那狗牙的痕迹呀?咱们当然知道,猎狗是不会咬死尸的,而查尔兹爵士又是在那畜生赶上他之前死的。关于这些东西咱们都得加以证明才行,可是现在却办不到。”

   “他死得身上毫無傷痕,雖然你和我都知道,他完全是被嚇死的,而且咱們也知道是什麼把他嚇死的。可是咱們怎能使十二個陪審員也相信這一點呢。哪裡有獵狗的蹤跡,哪裡有它那狗牙的痕跡呀?咱們當然知道,獵狗是不會咬死屍的,而查爾茲爵士又是在那畜生趕上他之前死的。關於這些東西咱們都得加以證明才行,可是現在卻辦不到。”

   “那么,今晚的事难道也不能证明吗?”

   “那麼,今晚的事難道也不能證明嗎?”

   “今天晚上,咱们的情况也没有好了多少。又是上次那样,猎狗和那人的死亡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咱们没有见到那只猎狗,虽听到过它的声音,可是并不能证明它就跟在那人的后面,简直就是毫无来由。不,亲爱的伙伴,咱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咱们目前对全案还没有得出完整合理的结论,任何能获得合理结论的冒险行动都是值得咱们去干一下的。”

   “今天晚上,咱們的情況也沒有好了多少。又是上次那樣,獵狗和那人的死亡之間並沒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咱們沒有見到那只獵狗,雖聽到過它的聲音,可是並不能證明它就跟在那人的後面,簡直就是毫無來由。不,親愛的夥伴,咱們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咱們目前對全案還沒有得出完整合理的結論,任何能獲得合理結論的冒險行動都是值得咱們去幹一下的。”

   “你认为应该怎样干法呢?”

   “你認為應該怎樣幹法呢?”

   “我对劳拉·莱昂丝太太所能给予咱们的帮助抱有很大希望,只要把实情向她讲清就行了。此外我还有自己的计划。 今天就单管今天好了,何必多虑明天呢?可是我希望明天就能占了上风。”

   “我對勞拉·萊昂絲太太所能給予咱們的幫助抱有很大希望,只要把實情向她講清就行了。此外我還有自己的計劃。 今天就單管今天好了,何必多慮明天呢?可是我希望明天就能占了上風。”

   我从他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在到达巴斯克维尔庄园的大门以前,他一面走着,一面沉醉在冥想之中。

   我從他口中再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在到達巴斯克維爾莊園的大門以前,他一面走着,一面沉醉在冥想之中。

   “你也进去吗?”

   “你也進去嗎?”

   “嗯,我看没有什么理由再躲起来了。可是,最后还有一句话,华生。可别对亨利爵士谈起那猎狗的事来,就让他把塞尔丹的死因想成斯台普吞所希望我们相信的那样子吧。这样他就能以较坚强的神经来迎接明天必须经受的苦难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报告的话,他们已经约好明天要到斯台普吞家去吃晚饭的。”

   “嗯,我看沒有什麼理由再躲起來了。可是,最後還有一句話,華生。可別對亨利爵士談起那獵狗的事來,就讓他把塞爾丹的死因想成斯台普吞所希望我們相信的那樣子吧。這樣他就能以較堅強的神經來迎接明天必須經受的苦難了。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報告的話,他們已經約好明天要到斯台普吞家去吃晚飯的。”

   “他们也和我约好了。”

   “他們也和我約好了。”

   “那么,你一定得借口谢绝,他必须单身前去,那样就容易安排了。现在,如果说咱们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的话,我想咱们两人可以吃夜宵了。”

   “那麼,你一定得藉口謝絶,他必須單身前去,那樣就容易安排了。現在,如果說咱們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的話,我想咱們兩人可以吃夜宵了。”

   亨利爵士见到了歇洛克·福尔摩斯,与其说是惊奇,不如说是高兴,因为几天来他都在盼着,希望最近发生的事会促使他从伦敦到这里来。可是,当他发现我的朋友既没有带任何行李,也没有对不带行李的原因加以解释的时候,倒确曾表示了惊疑。不久,我们就给他匀出来了他所需要的东西,在很晚才吃的夜宵中间,我们把在我们的遭遇之中看来准男爵应该知道的部分都尽量讲给他听了。此外我还负起了将这一消息透露给白瑞摩夫妇的不愉快的责任。对白瑞摩说来,这倒可能是件大大舒心的事,可是她听了之后竟抓起围裙痛哭起来。对全世界的人说来,他都是个凶暴的、半是野兽半是魔鬼的人;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却永远是幼时和她同处的那个任性的、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的孩子。这个人可真是罪大恶极了,临死时连一个哭他的女人都没有。

   亨利爵士見到了歇洛克·福爾摩斯,與其說是驚奇,不如說是高興,因為幾天來他都在盼着,希望最近發生的事會促使他從倫敦到這裡來。可是,當他發現我的朋友既沒有帶任何行李,也沒有對不帶行李的原因加以解釋的時候,倒確曾表示了驚疑。不久,我們就給他勻出來了他所需要的東西,在很晚才吃的夜宵中間,我們把在我們的遭遇之中看來準男爵應該知道的部分都儘量講給他聽了。此外我還負起了將這一消息透露給白瑞摩夫婦的不愉快的責任。對白瑞摩說來,這倒可能是件大大舒心的事,可是她聽了之後竟抓起圍裙痛哭起來。對全世界的人說來,他都是個凶暴的、半是野獸半是魔鬼的人;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卻永遠是幼時和她同處的那個任性的、緊抓着她的手不放的孩子。這個人可真是罪大惡極了,臨死時連一個哭他的女人都沒有。

   “自从早晨华生出去之后,我在家里整天都感到闷闷不乐,”准男爵说道,“我想我还是值得受到表扬的,因为我恪守了我的诺言。如果我没有发过誓说决不单独外出的话,也许我就能去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了,因为我曾接到斯台普吞一封信,请我到他那里去。”

   “自從早晨華生出去之後,我在家裡整天都感到悶悶不樂,”準男爵說道,“我想我還是值得受到表揚的,因為我恪守了我的諾言。如果我沒有發過誓說決不單獨外出的話,也許我就能去過一個愉快的夜晚了,因為我曾接到斯台普吞一封信,請我到他那裡去。”

   “我相信您如果真的去了,确实是会过一个比较愉快的夜晚的,”福尔摩斯冷淡地说道,“可是,我们却曾以为您已摔断了脖子而大为伤心呢,我想您总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一点而感到高兴吧?”

   “我相信您如果真的去了,確實是會過一個比較愉快的夜晚的,”福爾摩斯冷淡地說道,“可是,我們卻曾以為您已摔斷了脖子而大為傷心呢,我想您總不會因為知道了這一點而感到高興吧?”

   亨利爵士睁大了眼睛吃惊地问:“怎么回事啊?”

   亨利爵士睜大了眼睛吃驚地問:“怎麼回事啊?”

   “那个可怜的坏蛋穿的是您的衣服,恐怕是您的仆人送给他的吧。说不定警察还会来找他的麻烦呢。”

   “那個可憐的壞蛋穿的是您的衣服,恐怕是您的僕人送給他的吧。說不定警察還會來找他的麻煩呢。”

   “恐怕不会,据我所知,在那些衣服上,哪一件也没有记号。”

   “恐怕不會,據我所知,在那些衣服上,哪一件也沒有記號。”

   “那他真是运气——事实上你们都很运气,因为在这件事情里,就法律而言,你们都已犯了罪。作为一个公正的侦探来说,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责任首先就是要将你们全家逮捕。华生的报告就是定你们罪的最有力的证明。”

   “那他真是運氣——事實上你們都很運氣,因為在這件事情裡,就法律而言,你們都已犯了罪。作為一個公正的偵探來說,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責任首先就是要將你們全家逮捕。華生的報告就是定你們罪的最有力的證明。”

   “可是咱们的案子怎么样了呢?”准男爵问道,“在这乱糟糟的一堆里,您摸到什么头绪了没有?我觉得,华生和我两人自从到了这里以来是并不怎样聪明的。”

   “可是咱們的案子怎麼樣了呢?”準男爵問道,“在這亂糟糟的一堆裡,您摸到什麼頭緒了沒有?我覺得,華生和我兩人自從到了這裡以來是並不怎樣聰明的。”

   “我想,不久我就可以把有关的情况弄得更清楚些了。这真是一件极为困难和最最复杂的案件,现在还有几点我们弄不明白——可是不久就会弄明白了。”

   “我想,不久我就可以把有關的情況弄得更清楚些了。這真是一件極為困難和最最複雜的案件,現在還有幾點我們弄不明白——可是不久就會弄明白了。”

   “我们曾经遇到过一次,华生一定早已告诉过您了。我们在沼地里听到了那猎狗的叫声,因此我敢发誓说,那决不全是无稽的迷信。在美洲西部的时候,我曾摆弄过一阵子狗,我一听就能知道。如果您能给这只狗戴上笼头、套上铁链的话,我就发誓承认您是前所未有的大侦探了。”

   “我們曾經遇到過一次,華生一定早已告訴過您了。我們在沼地裡聽到了那獵狗的叫聲,因此我敢發誓說,那決不全是無稽的迷信。在美洲西部的時候,我曾擺弄過一陣子狗,我一聽就能知道。如果您能給這只狗戴上籠頭、套上鐵鏈的話,我就發誓承認您是前所未有的大偵探了。”

   “我想只要您肯帮助,我就一定能给它戴上笼头,套上铁链。”

   “我想只要您肯幫助,我就一定能給它戴上籠頭,套上鐵鏈。”

   “无论您让我干什么我都干。”

   “無論您讓我幹什麼我都干。”

   “很好,我还得要求您盲目地去做,而不要老是问为什么,为什么。”

   “很好,我還得要求您盲目地去做,而不要老是問為什麼,為什麼。”

   “就听您的吧。”

   “就聽您的吧。”

   “如果您这样做,我想咱们的小问题不久就能解决了。我确信——”

   “如果您這樣做,我想咱們的小問題不久就能解決了。我確信——”

   他突然住口不说了,凝神注视着我头顶以上的地方。灯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样的专心,那样的安静,几乎象是一座古代典型的轮廓鲜明的雕像——机警和企望的化身。

   他突然住口不說了,凝神注視着我頭頂以上的地方。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那樣的專心,那樣的安靜,几乎象是一座古代典型的輪廓鮮明的雕像——機警和企望的化身。

   “什么啊?”我们两人都站了起来。

   “什麼啊?”我們兩人都站了起來。

   当他两眼下望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是在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他那表情虽还依然镇静自若,可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烁出狂喜的光芒。

   當他兩眼下望的時候,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抑制着內心的激動。他那表情雖還依然鎮靜自若,可是他的眼睛裡卻閃爍出狂喜的光芒。

   “请原谅鉴赏家的赞赏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手指着挂满对面墙上的一排肖像,“华生是不会承认我懂得什么艺术的,可是,那不过是嫉妒罢了,因为我们对一件作品的看法总是不同的。啊,这些人像画得可真是好。”

   “請原諒鑒賞家的讚賞吧。”他一邊說著一邊揮手指着掛滿對面牆上的一排肖像,“華生是不會承認我懂得什麼藝術的,可是,那不過是嫉妒罷了,因為我們對一件作品的看法總是不同的。啊,這些人像畫得可真是好。”

   “噢,您这样说,我听了很高兴,”亨利爵士说道,一面以惊异的眼光望了望我的朋友,“对于这些东西,我不敢假充内行。我对马或是阉牛要比对一张画会品评得多了。我真不知道您竟能有时间搞这些玩艺儿。”

   “噢,您這樣說,我聽了很高興,”亨利爵士說道,一面以驚異的眼光望瞭望我的朋友,“對於這些東西,我不敢假充內行。我對馬或是閹牛要比對一張畫會品評得多了。我真不知道您竟能有時間搞這些玩藝兒。”

   “好在哪里,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现在就看出来了。我敢发誓,那是一张奈勒[奈勒:旅居伦敦的德国著名人像画家(1646—1723)。——译者注]画的画像,就是那边那个穿着蓝绸衣服的女人像;而那个胖胖的戴着假发的绅士像则一定出自瑞诺茨[瑞诺茨:英国著名人像画家(1723—1792)。——译者注]的手笔。我想这些都是您家里人的画像吧?”

   “好在哪裡,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現在就看出來了。我敢發誓,那是一張奈勒[奈勒:旅居倫敦的德國著名人像畫家(1646—1723)。——譯者注]畫的畫像,就是那邊那個穿著藍綢衣服的女人像;而那個胖胖的戴着假髮的紳士像則一定出自瑞諾茨[瑞諾茨:英國著名人像畫家(1723—1792)。——譯者注]的手筆。我想這些都是您家裡人的畫像吧?”

   “所有的都是。”

   “所有的都是。”

   “人名您都知道吗?”

   “人名您都知道嗎?”

   “白瑞摩曾经详细地告诉过我,我想我还能背得不错呢。”

   “白瑞摩曾經詳細地告訴過我,我想我還能背得不錯呢。”

   “拿着望远镜的那位绅士是谁呀?”

   “拿着望遠鏡的那位紳士是誰呀?”

   “那是巴斯克维尔海军少将,他是在西印度群岛在罗德尼麾下任职的。那穿着蓝色外衣、拿着一卷纸的是威廉·巴斯克维尔爵士,在庇特任首相时期,他任下议院委员会的主席。”

   “那是巴斯克維爾海軍少將,他是在西印度群島在羅德尼麾下任職的。那穿著藍色外衣、拿着一捲紙的是威廉·巴斯克維爾爵士,在庇特任首相時期,他任下議院委員會的主席。”

   “还有我对面的这个骑士——穿着黑天鹅绒斗篷、挂着绶带的这位呢?”

   “還有我對面的這個騎士——穿著黑天鵝絨斗篷、掛着綬帶的這位呢?”

   “啊,您可得知道他——品质恶劣的修果,他就是一切不幸的根源,巴斯克维尔的猎狗的传说就是从他开始的。我们不会忘掉他的。”

   “啊,您可得知道他——品質惡劣的修果,他就是一切不幸的根源,巴斯克維爾的獵狗的傳說就是從他開始的。我們不會忘掉他的。”

   我也很感兴趣并有些惊奇地望着那张肖像。

   我也很感興趣並有些驚奇地望着那張肖像。

   “天哪!”福尔摩斯说,“看样子他确象一位态度安详而又柔顺的人,可是我敢说,在他的眼里暗藏着乖戾的神气。我曾把他想象成一个比这要更粗暴、凶残得多的人呢。”

   “天哪!”福爾摩斯說,“看樣子他確象一位態度安詳而又柔順的人,可是我敢說,在他的眼裡暗藏著乖戾的神氣。我曾把他想象成一個比這要更粗暴、凶殘得多的人呢。”

   “这张画像的真实性是不容怀疑的,因为画布的背面还写着姓名和年代‘1647’呢。”

   “這張畫像的真實性是不容懷疑的,因為畫布的背面還寫着姓名和年代‘1647’呢。”

   福尔摩斯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可是那老酗酒鬼的画像似乎对他发生着魔力,在吃夜宵的时候,他的眼还不断地盯着那张画像。直到后来,当亨利爵士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以后,我才能摸清了他的思路。他又把我领回宴会厅去,手里拿着寝室的蜡烛,高举起来,照着挂在墙上的由于年代久远而显得颜色暗淡的肖像。

   福爾摩斯沒有再多說什麼話,可是那老酗酒鬼的畫像似乎對他發生着魔力,在吃夜宵的時候,他的眼還不斷地盯着那張畫像。直到後來,當亨利爵士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去以後,我才能摸清了他的思路。他又把我領回宴會廳去,手裡拿着寢室的蠟燭,高舉起來,照着掛在牆上的由於年代久遠而顯得顏色暗淡的肖像。

   “你在画像上能看出什么东西来吗?”

   “你在畫像上能看出什麼東西來嗎?”

   我望着那装有羽饰的宽檐帽,额旁的卷曲发穗,镶着白花边的领圈和这些陪衬中间的那副一本正经的严肃面孔。虽说不上暴戾,却也显得粗鲁,冰冷和严峻,有着薄薄的双唇,紧闭着嘴,还有一对显得冷漠和顽固的眼睛。

   我望着那裝有羽飾的寬檐帽,額旁的捲曲發穗,鑲着白花邊的領圈和這些陪襯中間的那副一本正經的嚴肅面孔。雖說不上暴戾,卻也顯得粗魯,冰冷和嚴峻,有着薄薄的雙唇,緊閉着嘴,還有一對顯得冷漠和頑固的眼睛。

   “是不是象一个你认识的人?”

   “是不是象一個你認識的人?”

   “下巴有些象亨利爵士。”

   “下巴有些象亨利爵士。”

   “也许隐约有一点。等会儿!”他站在一只椅子上,左手举起蜡烛,把右臂弯曲着掩住宽檐帽和下垂的长条发卷。

   “也許隱約有一點。等會兒!”他站在一隻椅子上,左手舉起蠟燭,把右臂彎曲着掩住寬檐帽和下垂的長條髮捲。

   “天哪!”我惊奇地叫了起来。

   “天哪!”我驚奇地叫了起來。

   好象是斯台普吞的面孔由画布里跳了出来。

   好象是斯台普吞的面孔由畫布里跳了出來。

   “哈哈,你看出来了吧。我的眼睛是久经训练的,专能检查容貌而不致被附属的装饰物所蒙蔽。这是罪犯侦察人员的首要特点,应该能看破任何伪装。”

   “哈哈,你看出來了吧。我的眼睛是久經訓練的,專能檢查容貌而不致被附屬的裝飾物所矇蔽。這是罪犯偵察人員的首要特點,應該能看破任何偽裝。”

   “简直太妙了,说不定这就是他的画像呢。”

   “簡直太妙了,說不定這就是他的畫像呢。”

   “是啊,这确是一个返祖遗传的有趣的实例,而且是同时表现在肉体和精神两方面的。研究家族肖像足以使人相信来世投胎轮回的说法。显而易见,这家伙是巴斯克维尔家的后代。”

   “是啊,這確是一個返祖遺傳的有趣的實例,而且是同時表現在肉體和精神兩方面的。研究家族肖像足以使人相信來世投胎輪迴的說法。顯而易見,這傢伙是巴斯克維爾家的後代。”

   “还怀着篡夺财产继承权的阴谋呢。”

   “還懷着篡奪財產繼承權的陰謀呢。”

   “确是如此,这张画像还碰巧供给了我们一个显然是最迫切需要的线索。咱们算是抓住他了,华生,咱们算是抓住他了。我敢发誓说,明晚之前他就要在咱们的网子里象他自己所捉的蝴蝶一样地绝望地乱拍翅膀了。只要一根针、一块软木和一张卡片,咱们就可以把他放进贝克街的标本陈列室里去了!”

    当他离开那画像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了少有的大笑。我不常听到他笑,只要他一笑,总是说明有人就要倒霉了。

   “確是如此,這張畫像還碰巧供給了我們一個顯然是最迫切需要的線索。咱們算是抓住他了,華生,咱們算是抓住他了。我敢發誓說,明晚之前他就要在咱們的網子裡象他自己所捉的蝴蝶一樣地絶望地亂拍翅膀了。只要一根針、一塊軟木和一張卡片,咱們就可以把他放進貝克街的標本陳列室裡去了!”

    當他離開那畫像的時候,他突然發出了少有的大笑。我不常聽到他笑,只要他一笑,總是說明有人就要倒霉了。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起来了,可是福尔摩斯比我还要早些,因为我在穿衣服的时候,看到他正沿着车道从外边走回来。

   第二天早晨我很早就起來了,可是福爾摩斯比我還要早些,因為我在穿衣服的時候,看到他正沿著車道從外邊走回來。

   “啊,今天咱们得好好地干他一天!”他说着,一面由于行动之前的喜悦搓着双手,“网是全部下好了,眼看就要往回拉了。今天咱们就能见个分晓,究竟是咱们把那条尖嘴大梭鱼捉住呢,还是它由咱们的网眼里溜掉。”

   “啊,今天咱們得好好地幹他一天!”他說著,一面由於行動之前的喜悅搓着雙手,“網是全部下好了,眼看就要往回拉了。今天咱們就能見個分曉,究竟是咱們把那條尖嘴大梭魚捉住呢,還是它由咱們的網眼裡溜掉。”

   “你已经到沼地里去过了吗?”

   “你已經到沼地裡去過了嗎?”

   “我已经由格林盆发了一份关于塞尔丹死亡的报告到王子镇去了。我想我能许下诺言,你们之中谁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而发生麻烦了。我还和我那忠实的卡特莱联系了一下,如果我不使他知道我是安全无恙的话,他一定会象一只守在它主人坟墓旁边的狗一样地在我那小屋门口憔悴死的。”

   “我已經由格林盆發了一份關於塞爾丹死亡的報告到王子鎮去了。我想我能許下諾言,你們之中誰也不會再因為這件事而發生麻煩了。我還和我那忠實的卡特萊聯繫了一下,如果我不使他知道我是安全無恙的話,他一定會象一隻守在它主人墳墓旁邊的狗一樣地在我那小屋門口憔悴死的。”

   “下一步怎么办呢?”

   “下一步怎麼辦呢?”

   “那得去找亨利爵士商量一下。啊,他来了!”

   “那得去找亨利爵士商量一下。啊,他來了!”

   “早安,福尔摩斯,”准男爵说道,“您真象是一个正在和参谋长计划一次战役的将军。”

   “早安,福爾摩斯,”準男爵說道,“您真象是一個正在和參謀長計劃一次戰役的將軍。”

   “正是这样。华生正在向我请求命令呢。”

   “正是這樣。華生正在向我請求命令呢。”

   “我也是来听候差遣的。”

   “我也是來聽候差遣的。”

   “很好,据我了解,您今晚被约去咱们的朋友斯台普吞家吃饭吧?”

   “很好,據我瞭解,您今晚被約去咱們的朋友斯台普吞家吃飯吧?”

   “我希望您也去。他们很好客,而且我敢说,他们见到您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希望您也去。他們很好客,而且我敢說,他們見到您一定會很高興的。”

   “恐怕华生和我一定要去伦敦呢。”

   “恐怕華生和我一定要去倫敦呢。”

   “到伦敦去?”

   “到倫敦去?”

   “是的,我想在这个时候我们去伦敦要比在这里更有用得多了。”

   “是的,我想在這個時候我們去倫敦要比在這裡更有用得多了。”

   可以看得出来,准男爵的脸上显出了不高兴的样子。

   可以看得出來,準男爵的臉上顯出了不高興的樣子。

   “我希望您能看着我度过这一关。一个人单独住在这个庄园和这片沼地里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啊。”

   “我希望您能看著我度過這一關。一個人單獨住在這個莊園和這片沼地裡可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啊。”

   “我亲爱的伙伴,您一定得完全信任我,彻底按照我吩咐您的那样去做。您可以告诉咱们的朋友说,我们本来是很愿意跟您一起去的,可是有件急事要求我们一定得回到城里去。我们希望不久就能再回到德文郡来。您能把这口信带给他们吗?”

   “我親愛的夥伴,您一定得完全信任我,徹底按照我吩咐您的那樣去做。您可以告訴咱們的朋友說,我們本來是很願意跟您一起去的,可是有件急事要求我們一定得回到城裡去。我們希望不久就能再回到德文郡來。您能把這口信帶給他們嗎?”

   “如果您坚持那样的话。”

   “如果您堅持那樣的話。”

   “也只能如此了,我肯定地和您说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肯定地和您說吧。”

   我从准男爵紧锁的眉头上可以看出,他认为我们是弃他而去,因而深感不快。

   我從準男爵緊鎖的眉頭上可以看出,他認為我們是棄他而去,因而深感不快。

   “你们想什么时候走呢?”他语调冷淡地问道。

   “你們想什麼時候走呢?”他語調冷淡地問道。

   “早餐之后马上便走。我们要坐车先到库姆·特雷西去,可是华生把行李杂物都留下来,作为他仍将回到您这里来的保证。华生,你应当写封信给斯台普吞,说明你不能赴约并向他表示歉意才是啊。”

   “早餐之後馬上便走。我們要坐車先到庫姆·特雷西去,可是華生把行李雜物都留下來,作為他仍將回到您這裡來的保證。華生,你應當寫封信給斯台普吞,說明你不能赴約並向他表示歉意才是啊。”

   “我真想和你们一同到伦敦去。”准男爵说,“我干什么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我真想和你們一同到倫敦去。”準男爵說,“我幹什麼要一個人留在這裡呢?”

   “因为这就是您的职责所在。您曾经答应过我,让您干什么您就干什么,所以我就让您留在这里。”

   “因為這就是您的職責所在。您曾經答應過我,讓您幹什麼您就幹什麼,所以我就讓您留在這裡。”

   “那么,好吧,我就留下吧。”

   “那麼,好吧,我就留下吧。”

   “再向您提出一个要求,我希望您坐马车去梅利琵宅邸,然后把您的马车打发回来,让他们知道,您是打算走着回家的。”

   “再向您提出一個要求,我希望您坐馬車去梅利琵宅邸,然後把您的馬車打發回來,讓他們知道,您是打算走着回家的。”

   “走过沼地吗?”

   “走過沼地嗎?”

   “对了。”

   “對了。”

   “可是,这正是您常常嘱咐我不要作的事啊!”

   “可是,這正是您常常囑咐我不要作的事啊!”

   “这一次您这样做,保证安全。如果我对您的神经和勇气没有完全的信任的话,我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您千万得这样做啊。”

   “這一次您這樣做,保證安全。如果我對您的神經和勇氣沒有完全的信任的話,我也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來。您千萬得這樣做啊。”

   “那么,我就这样做吧。”

   “那麼,我就這樣做吧。”

   “如果您珍视您的性命的话,穿过沼地的时候,除了从梅利琵宅邸直通格林盆大路的直路之外,不要走别的方向,那是您回家的必经之路。”

   “如果您珍視您的性命的話,穿過沼地的時候,除了從梅利琵宅邸直通格林盆大路的直路之外,不要走別的方向,那是您回家的必經之路。”

   “我一定根据您所说的去做。”

   “我一定根據您所說的去做。”

   “很好。我倒愿意在早饭之后愈快动身愈好,这样下午就能到伦敦了。”

   “很好。我倒願意在早飯之後愈快動身愈好,這樣下午就能到倫敦了。”

   虽然我还记得福尔摩斯昨天晚上曾和斯台普吞说过,他的拜访是到第二天为止的,可是这个行程的计划还是使我为之大吃一惊,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希望我和他一起走。我也弄不明白,在他亲口说是最危险的时刻,我们两人怎能全都离开呢?可是毫无办法,只有盲目地服从。这样,我们就向愠怒的朋友告了别,两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库姆·特雷西车站,随即把马车打发回去。月台上有个小男孩在等着我们。

   雖然我還記得福爾摩斯昨天晚上曾和斯台普吞說過,他的拜訪是到第二天為止的,可是這個行程的計劃還是使我為之大吃一驚,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希望我和他一起走。我也弄不明白,在他親口說是最危險的時刻,我們兩人怎能全都離開呢?可是毫無辦法,只有盲目地服從。這樣,我們就向慍怒的朋友告了別,兩小時之後我們就到了庫姆·特雷西車站,隨即把馬車打發回去。月台上有個小男孩在等着我們。

   “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有什麼吩咐嗎,先生?”

   “卡特莱,你就坐这趟车进城吧。你一到地方,马上用我的名字给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打一封电报,就说如果他找到了我遗落在那里的记事本的话,请他用挂号给我寄到贝克街去。”

   “卡特萊,你就坐這趟車進城吧。你一到地方,馬上用我的名字給亨利·巴斯克維爾爵士打一封電報,就說如果他找到了我遺落在那裡的記事本的話,請他用掛號給我寄到貝克街去。”

   “好的,先生。”

   “好的,先生。”

   “现在你先到车站邮局去问问有没有给我的信。”

   “現在你先到車站郵局去問問有沒有給我的信。”

   那孩子一会儿便带着一封电报回来了,福尔摩斯看了看便递给了我。上面写着: 电报收到。即携空白拘票前去。五点四十分抵达。

   那孩子一會兒便帶著一封電報回來了,福爾摩斯看了看便遞給了我。上面寫着: 電報收到。即攜空白拘票前去。五點四十分抵達。

   雷斯垂德“这是我早晨那封电报的回电。我认为他是公家侦探里最能干的了,咱们可能还需要他的协助呢。噢,华生,我想咱们最好是利用这段时间去拜访你的相识劳拉·莱昂丝太太去吧。”

   雷斯垂德“這是我早晨那封電報的回電。我認為他是公家偵探裡最能幹的了,咱們可能還需要他的協助呢。噢,華生,我想咱們最好是利用這段時間去拜訪你的相識勞拉·萊昂絲太太去吧。”

   他的作战计划开始露了头,他是想利用准男爵使斯台普吞夫妇确信我们真的已经离去,而实际上我们却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任何可能需要我们的地方。如果亨利爵士向斯台普吞夫妇提起由伦敦发来的电报的话,就能完全消除他们心里的怀疑了。我好象已经看到,我们围绕那条尖嘴梭鱼布下的网正在愈拉愈紧。

   他的作戰計劃開始露了頭,他是想利用準男爵使斯台普吞夫婦確信我們真的已經離去,而實際上我們卻隨時都可能出現在任何可能需要我們的地方。如果亨利爵士向斯台普吞夫婦提起由倫敦發來的電報的話,就能完全消除他們心裡的懷疑了。我好象已經看到,我們圍繞那條尖嘴梭魚佈下的網正在愈拉愈緊。

   劳拉·莱昂丝太太正在她的办公室里。歇洛克·福尔摩斯以坦白直爽的态度开始了他的访问谈话,这一点倒使她很吃惊。

   勞拉·萊昂絲太太正在她的辦公室裡。歇洛克·福爾摩斯以坦白直爽的態度開始了他的訪問談話,這一點倒使她很吃驚。

   “我正在调查与已故的查尔兹·巴斯克维尔爵士的暴死有关的情况,”他说道,“我的这位朋友华生医生已经向我报告了您所谈过的话,同时还说,您对此事还有若干隐瞒之处。”

   “我正在調查與已故的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的暴死有關的情況,”他說道,“我的這位朋友華生醫生已經向我報告了您所談過的話,同時還說,您對此事還有若干隱瞞之處。”

   “我隐瞒过什么?”她以挑战的口气问道。

   “我隱瞞過什麼?”她以挑戰的口氣問道。

   “您已经承认了,您曾要求查尔兹爵士在十点钟的时候到那门口去。我们知道,那正是他死去的时间和地点。您隐瞒了这些事件之间的关联。”

   “您已經承認了,您曾要求查爾茲爵士在十點鐘的時候到那門口去。我們知道,那正是他死去的時間和地點。您隱瞞了這些事件之間的關聯。”

   “这些事件之间并没有什么关联啊!”

   “這些事件之間並沒有什麼關聯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倒确实是件极为奇特的巧合了。可是,我觉得我们总会找出其中的联系来的。我愿意对您坦白到底,莱昂丝太太,我们认为这是一件谋杀案。根据已有的证据来看,不仅是您的朋友斯台普吞,就连他的太太也可能要被牵连进去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倒確實是件極為奇特的巧合了。可是,我覺得我們總會找出其中的聯繫來的。我願意對您坦白到底,萊昂絲太太,我們認為這是一件謀殺案。根據已有的證據來看,不僅是您的朋友斯台普吞,就連他的太太也可能要被牽連進去的。”

   那女士猛然由椅子里跳了起来。

   那女士猛然由椅子裡跳了起來。

   “他的太太!?”她惊呼道。

   “他的太太!?”她驚呼道。

   “这件事实已不再是秘密了。被当作是他妹妹的那个人实际上就是他的妻子。”

   “這件事實已不再是秘密了。被當作是他妹妹的那個人實際上就是他的妻子。”

   莱昂丝太太又坐了下去,两手紧抓着扶手,我看到由于她紧握双手的压力,使得那粉红色的指甲都已变成白色了。

   萊昂絲太太又坐了下去,兩手緊抓着扶手,我看到由於她緊握雙手的壓力,使得那粉紅色的指甲都已變成白色了。

   “他的太太!?”她又说了一遍,“他的太太,他还没有结过婚啊!”

   “他的太太!?”她又說了一遍,“他的太太,他還沒有結過婚啊!”

   歇洛克·福尔摩斯耸了耸肩。

   歇洛克·福爾摩斯聳了聳肩。

   “给我拿出证明来啊!给我证明啊!如果您能这样的话……”她那可怕的闪烁的眼神,比什么话都更能说明问题。

   “給我拿出證明來啊!給我證明啊!如果您能這樣的話……”她那可怕的閃爍的眼神,比什麼話都更能說明問題。

   “我到这里来就是准备给您证明的,”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来,“这是四年前他们夫妇在约克郡拍的一张像片。背面写的是‘凡戴勒先生和夫人’,可是您不难认出他来,如果您和他太太见过面的话,她也是不难认出来的。这是几个可靠的证人寄来的三份关于凡戴勒先生和太太的材料,他那时开着一所私立圣·奥利弗小学。读一读吧,看您是否还会怀疑是不是这两个人。”

   “我到這裡來就是準備給您證明的,”福爾摩斯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抽出幾張紙來,“這是四年前他們夫婦在約克郡拍的一張像片。背面寫的是‘凡戴勒先生和夫人’,可是您不難認出他來,如果您和他太太見過面的話,她也是不難認出來的。這是幾個可靠的證人寄來的三份關於凡戴勒先生和太太的材料,他那時開着一所私立聖·奧利弗小學。讀一讀吧,看您是否還會懷疑是不是這兩個人。”

   她看了看他俩的合影,然后又抬起头来望着我们,冷冰冰地板着面孔,现出一种完全绝望的神情。

   她看了看他倆的合影,然後又抬起頭來望着我們,冷冰冰地板着面孔,現出一種完全絶望的神情。

   “福尔摩斯先生,”她说道,“这个人曾向我提议,只要我能和我丈夫离婚,他就和我结婚。这个坏蛋,他为了骗我。什么花招都想出来了,他没有和我说过一句实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一直认为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原故。现在我才算明白了,我一直就是他手里的工具。他对我从没有丝毫真情,我为什么要对他保持忠诚呢,我为什么要掩护他,使他免食自己所犯罪行的恶果呢?您愿意问什么就问我吧!我是什么也不会隐瞒的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对您发誓,就是当我写那封信的时候,我从没有想到会有害于那位老绅士,他是待我最好的朋友了。”

   “福爾摩斯先生,”她說道,“這個人曾向我提議,只要我能和我丈夫離婚,他就和我結婚。這個壞蛋,他為了騙我。什麼花招都想出來了,他沒有和我說過一句實話。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呢?我一直認為一切都是為了我的原故。現在我才算明白了,我一直就是他手裡的工具。他對我從沒有絲毫真情,我為什麼要對他保持忠誠呢,我為什麼要掩護他,使他免食自己所犯罪行的惡果呢?您願意問什麼就問我吧!我是什麼也不會隱瞞的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對您發誓,就是當我寫那封信的時候,我從沒有想到會有害于那位老紳士,他是待我最好的朋友了。”

   “我完全相信您,太太,”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重述这些事情,对您说来一定会是很痛苦的。不妨让我先把事情的原委说一遍,然后您再来检查一下,看其中是否有什么重大的错误,这样您或许可以好受一些。那封信是斯台普吞建议您写的吧?”

   “我完全相信您,太太,”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重述這些事情,對您說來一定會是很痛苦的。不妨讓我先把事情的原委說一遍,然後您再來檢查一下,看其中是否有什麼重大的錯誤,這樣您或許可以好受一些。那封信是斯台普吞建議您寫的吧?”

   “是他口授,我写的。”

   “是他口授,我寫的。”

   “我想,他提出让您写信的理由是:您可以由此得到查尔兹爵士在经济上的帮助,作为您在离婚诉讼中的费用吧?”

   “我想,他提出讓您寫信的理由是:您可以由此得到查爾茲爵士在經濟上的幫助,作為您在離婚訴訟中的費用吧?”

   “正是这样。”

   “正是這樣。”

   “等您把信发出去之后,他又劝阻您不要前往赴约?”

   “等您把信發出去之後,他又勸阻您不要前往赴約?”

   “他对我说,为这样的目的而让别人出钱非常有伤他的自尊心,还说,他虽然是个穷人,也要花尽自己最后的一个铜板,来消除使我俩分离的障碍。”

   “他對我說,為這樣的目的而讓別人出錢非常有傷他的自尊心,還說,他雖然是個窮人,也要花盡自己最後的一個銅板,來消除使我倆分離的障礙。”

   “看来他倒很象是个言行一致的人呢。以后您除了由报纸上看到那件有关死亡案的报道之外,就再没有听到过什么了吧?”

   “看來他倒很象是個言行一致的人呢。以後您除了由報紙上看到那件有關死亡案的報道之外,就再沒有聽到過什麼了吧?”

   “对了。”

   “對了。”

   “他还曾叫您发誓,决不要说出您和查尔兹爵士的约会吧?”

   “他還曾叫您發誓,決不要說出您和查爾茲爵士的約會吧?”

   “是的,他说那是一件很神秘的暴死,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的约会的话,我一定会遭受嫌疑的。这样一来,他就把我吓得不敢说话了。”

   “是的,他說那是一件很神秘的暴死,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們的約會的話,我一定會遭受嫌疑的。這樣一來,他就把我嚇得不敢說話了。”

   “正是这样,可是您对他也有自己的怀疑吧?”

   “正是這樣,可是您對他也有自己的懷疑吧?”

   她犹豫了一下就低下头去了。

   她猶豫了一下就低下頭去了。

   “我知道他的为人,”她说道,“可是如果他保持对我真诚的话,我也就会永远保持对他的忠诚。”

   “我知道他的為人,”她說道,“可是如果他保持對我真誠的話,我也就會永遠保持對他的忠誠。”

   “总起来说,我认为您还是脱身得很幸运呢,”歇洛克·福尔摩斯说道,“他已经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可是您竟依然还活着而没有被他害死。几个月来,您都在紧靠着悬崖绝壁的边缘上徘徊。现在我们非得向您告别不可了,莱昂丝太太,也许不久您就能又听到我们的消息了。”

   “總起來說,我認為您還是脫身得很幸運呢,”歇洛克·福爾摩斯說道,“他已經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可是您竟依然還活着而沒有被他害死。幾個月來,您都在緊靠着懸崖絶壁的邊緣上徘徊。現在我們非得向您告別不可了,萊昂絲太太,也許不久您就能又聽到我們的消息了。”

   “咱们破案前的准备工作算是完成了,困难一个跟着一个地都已在我们的面前消逝了,”当我们站在那里等着由城里开来的快车的时候,福尔摩斯说,“我不久就能写出一本完整的近代最奇异惊人的犯罪小说了。研究犯罪学的学生们会记得一八六六年在小俄罗斯的果德诺地方发生过的类似案件,当然还有在北凯热兰诺州发生的安德森谋杀案。可是这个案件却具有一些与其他案件全然不同的特点。虽然咱们现在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足以制服这个诡计多端的人,可是今晚,在咱们入睡之前,如果还弄不清楚的话,那才叫奇怪呢。”

   “咱們破案前的準備工作算是完成了,困難一個跟着一個地都已在我們的面前消逝了,”當我們站在那裡等着由城裡開來的快車的時候,福爾摩斯說,“我不久就能寫出一本完整的近代最奇異驚人的犯罪小說了。研究犯罪學的學生們會記得一八六六年在小俄羅斯的果德諾地方發生過的類似案件,當然還有在北凱熱蘭諾州發生的安德森謀殺案。可是這個案件卻具有一些與其他案件全然不同的特點。雖然咱們現在還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足以制服這個詭計多端的人,可是今晚,在咱們入睡之前,如果還弄不清楚的話,那才叫奇怪呢。”

   从伦敦来的快车怒吼着开进了车站,一个矮小结实得象个叭喇狗似的人,由一节头等车厢里跳了出来。我们三人握了手,我马上就从雷斯垂德望着我的伙伴的那种恭谨的样子里看了出来,自从他们开始在一起工作以后,他已学到了很多东西。我还很记得这位喜欢用推理方法的人怎样用那套理论来嘲讽刺激这位讲求实际的人。

   從倫敦來的快車怒吼着開進了車站,一個矮小結實得象個叭喇狗似的人,由一節頭等車廂裡跳了出來。我們三人握了手,我馬上就從雷斯垂德望着我的夥伴的那種恭謹的樣子裡看了出來,自從他們開始在一起工作以後,他已學到了很多東西。我還很記得這位喜歡用推理方法的人怎樣用那套理論來嘲諷刺激這位講求實際的人。

   “有什么好事吗?”他问道。

   “有什麼好事嗎?”他問道。

   “简直是这些年来最重要的事了,”福尔摩斯说,“在考虑动手之前,咱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想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来吃晚饭,然后,雷斯垂德,就让你呼吸一下达特沼地上夜晚的清凉空气,好把你喉咙里的伦敦雾气赶出来,从来没有到那里去过吗?啊,好啊!我想你是不会忘掉这次初游的。”

   “簡直是這些年來最重要的事了,”福爾摩斯說,“在考慮動手之前,咱們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想咱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來吃晚飯,然後,雷斯垂德,就讓你呼吸一下達特沼地上夜晚的清涼空氣,好把你喉嚨裡的倫敦霧氣趕出來,從來沒有到那裡去過嗎?啊,好啊!我想你是不會忘掉這次初游的。”